你想吃什么鱼

我爱你 利落 干脆

【博君一肖】青山白鸟01


《青山白鸟》


HEHEHE绝对HE

双面贵胄少爷博X病弱在逃皇子战

严重oooooc!!!!


有快一个月没怎么写东西了…不停地准备各种考试…余下的时间用来冲浪看宝贝

迟到地祝家人们 新年快乐!!!!!


被猕猴桃大夜气到了 凌晨发两章存货试试水…

诱捕后面推翻了重来 还在一点点磨QAQ

1.27的考试杀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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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云蒸雾涌茫茫荡荡氲了千百里山岱,水汽沿着长街迢递进京都的城门。

拢鹤栏的姑娘们顾不得去收松竹叶尖儿上雨雾凝成的水珠,全都披了烟罗衫往门口涌。

 

黑色蟒皮的靴子踩过长街雨后未干的积水,栏槛雕镂牡丹的倒影被踏得迸溅着碎裂。

轿框罩着缎黑的厚绸,用金线暗绣着牡丹祥云,流苏坠着颗颗宝珠。听说那是南海进贡的夜明珠,到了晚上,温润莹亮,能给轿子镀上光,照亮一方天地。

 

江瑶倚在拢鹤栏顶层的窗边,望着下头缓缓驶过的轿辇,金顶用玉石镶了个牡丹图出来,花芯嵌一颗完整的明珠,晃得她直眯眼。

 

“这牡丹镶在轿顶,也不知是给谁看的。金谷,你说这王家做东西倒是想得周全,威风一把也没忘了我们这种在楼上瞧热闹的。”

 

被唤作金谷的小丫头笑出了声,递给江瑶一杯酒,江瑶尝了一口便皱眉道:“甜腻过了,我不是说煮时加点松竹露么?”

 

金谷叹了口气,

“二当家,这松竹露剩得不多了,公子来了还得用呢,您就将就将就吧。”

 

“湘莲没唤人去收?”

“入春之后一共没下几场雨,谁道那样不巧,次次雨后晨起,王夫人都要打咱门前过,您看看今儿这架势,拢鹤栏哪还有人记得去收松竹露啊?”

 

江瑶放了酒,起身转了转撑得僵硬的手腕,

“叫她们都进来,别在门口丢人现眼的。平日里给她们吃的穿的都不输京都贵女,怎的王家的轿辇一过,个个儿都成了没见识的。我还做不做生意了?”

 

金谷躬身替她理了理度花裙的裙边,又拿了柜里的菊纹罩衣给她披上,待看江瑶一身锦素穿戴整齐了,才合手笑道:

“哪有什么生意,这王家轿辇一出现,连客人都跑到门口去了,姑娘们还能守着空荡荡的拢鹤栏做生意么。”

 

江瑶嗤笑一声,对镜描眉,小心地将菊花花钿贴到额前和鬓角。

“满京皆知王显继是个爱书画的,文人风骨盛,他家这轿辇却是俗不可耐。”

 

“我听说王太师都是骑马去上朝的,您也不看这轿里坐的什么人,谁家后院儿还没个厉害的。二当家,京里的那些酸书生嘴里可都说,咱们拢鹤栏是全京城最俗的地儿了,您倒好,在这风尘场里还嫌别人家俗。”

金谷笑着替江瑶盘发,然后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撇撇嘴,叹了口气,说道:

“自打王家想要让博少爷娶亲,他可一次都没来过拢鹤栏了,听说是闹着不同意,结果被王夫人给关起来了。姑娘们想他想得紧,每次只能看看马车解个相思苦,到底也是凑个热闹。”

 

“他不来最好,他不来,我是桌椅不必修了,帷幔也不必换了,碟子和碗也没什么能碎的。”

江瑶起身顺了顺袖口,又沾了点菊花蜜点在手腕处。

“往些时候他给的那些银子,都用来替他自己善后了,他再多来几次,我都怕哪日这拢鹤栏能塌了去。”

 

金谷的眼睛滴溜溜转,憋着笑轻声说:

“博少爷哪有那般不堪,他身上没有宗室外戚子弟那股子看不起人的劲儿,对姑娘们好,也不把咱们当风尘人看,京都哪还能找得出这样的好人。”

 

江瑶没答话,挑了菊瓣耳坠子戴上。

长街边的热闹声小了,小贩又开始叫卖着,对面琼楼酒肆的跑堂在门口高声吆喝着今日菜品,玉阳大街人来人往,楼下的清乐奏起,姑娘们的娇笑声在觥筹交错中此起彼伏。

看来王家的轿辇过了。

 

京都立都百余年,高门贵府宗室外戚便盘根错节陪了百余年。

如今都城里,年轻的公子少爷不少,拢鹤栏的姑娘们又天下闻名,美人烟火地便是他们常常光顾之处。

一众的公子哥儿里,博少爷最讨得姑娘们的喜欢。

 

姑娘们口中的“博少爷”名唤王一博,表字灵昭,是中书省丞相兼宣朝太师王显继唯一的儿子,王家嫡子。

王家是现今京都里最受皇上倚仗的,历代家主在朝中也都大权在握,到了王显继这一代,更是在朝中坐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新康二年,皇上废弃中书令,命王显继兼任中书省左右丞相,加官太师,位极人臣。


但全都城的人都知道,王显继惧内。

王夫人阮思源善妒成性,娘家又是江南首富阮家,握着宣朝半数的米粮生意,哥哥阮年更是在南疆戍边的镇南建威大将军。传言王显继从不敢插手指摘她的决定,因此王家后院虽然花儿多,可这么些年,却只有两个嫡出孩子。

 

大女儿王展眉如今封号瑜贵妃,与皇上是青梅竹马的年少情谊,多年来盛宠不衰,吃穿用度皆与中宫平起平坐。

外界都说,只差一枚凤印,王展眉便可将中宫取而代之。

可王家似是没有想再进一步的心思,三年前皇上想升她为瑜皇贵妃,硬是被王显继在早朝连磕了好几个头才劝了回去,瑜贵妃自己更是不爱理后宫事,皇上虽对她放了权,可她也从不越过皇后一步。

 

姐姐是后宫龙床上独一份儿的枕边风,父亲在官场权倾朝野,母亲更是江南首富阮家的嫡女,舅舅又守着宣朝的南疆命脉,这一座又一座的后山都结结实实立在了王家这一代的嫡子王一博身后。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王一博投了个好胎,王家多年未曾出过一个男孩,王显继年过四十,终于老来得子,喜不自胜。王一博自小锦衣玉食,王夫人更是对这唯一的儿子万般疼爱。


王一博八岁那年,带着二十个侍从,在皇宫上书房里把太子暴揍了一顿,一战成名。

那时瑜贵妃刚入宫一年,还是瑜贵人,为着弟弟的事儿放低身段,在帝后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皇后最终没有责怪,连皇上瞧见自家儿子被打成那样,竟也只是骂了王一博几句。

 

传言说,博少爷年幼时便好看,粉雕玉琢的一团,爬到龙案上撅着嘴喊皇上“姐夫”,这称呼虽是逾矩,但却逗得皇上笑出了泪,连罚都一并免了。

说来也怪,许是不打不相识,自那次上书房一战后,宫人们再瞧见太子,竟都是和王一博勾肩搭背的,偶尔微服出宫,也都要被王一博偷偷领来这拢鹤栏里饮酒寻欢。

 

京城皆知,博少爷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酒和姑娘。

如今年方二十,不科举不入仕不从军。前年皇上笑说想把他送去南疆,跟着他舅舅在沙场历练一番,吓得王夫人一连入了好几趟宫,王显继更是在早朝时声泪俱下,才断了皇上的心思。

 

但朝中琐事似乎并没有影响到王一博,他每天仍嬉皮笑脸地带着他那些狐朋狗友,在拢鹤栏里一掷千金。

直到王夫人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总得找个配得上又拴得住自家儿子的姑娘稳住后院儿才行。


可先不说拴不拴得住,只“配得上”这一条,京中就没有入了王夫人眼的姑娘,宫里也没有适龄的公主,更别提还差了辈分,怎么样都不成。

王夫人思来想去,决定不要这条,放宽要求,不取正妻,先纳个贵妾。只要是家世不差的,能拴得住王一博的就成。

 

虽是妾,但也是王一博后院儿的第一个人,寻常贵女若入王家为妾,倒也不算下嫁,况且听闻博少爷好看极了,虽时常浪迹拢鹤栏,但对姑娘们都好,从不冷落谁,雨露均沾,因着王家的门槛差点被媒人踏破。

 

王夫人从入春起,便一家一家的去看,总觉得是要亲眼瞧瞧姑娘的脾性,才能挑出来个中意的人。

这一月有余了,也没个消息,倒是王一博因为不想成亲,在家一哭二闹三上吊,被王夫人狠狠心关进了祠堂里,每日找人看着,好吃好喝供着,却哪也去不了。

 

少了博少爷吆五喝六的京都倒是多了分寂寥。

 

江瑶敛了神思,对着铜镜又照了照,半响之后才起身,拢着罩衫出了屋。

 

串绣着珍珠的彩绸从雕着秋菊的宝顶垂落在戏台四周,白玉镂刻的飞鹤壁灯嵌在檀木梁柱上,戏台地铺蓝田暖玉,内嵌银丝勾成的五茎莲花,自楼上向下望,被明灯晃得熠熠生光。

戏台上的姑娘们赤足轻点,柳腰轻摇,指尖似是沾了媚药,水袖勾了看客魂,清乐里裙摆绽得步步生莲。

下座的客人们一手搂着美人儿,一手举着酒杯叫好,拢鹤栏里又一副歌舞升平的热闹景象。

 

“湘莲的舞跳得越来越好了。”

江瑶望着领舞的人,不觉得笑了笑。

 

金谷立在她身后道:“前些日子,御史中丞家的崔三小少爷拿了三万两黄金要给湘莲姐姐赎身呢,只可惜,湘莲姐姐是公子的人…”

 

“崔三…崔屹之?年初的时候不还说,崔常祯为着燕北流民捐光了家产,皇上感动得直接在早朝落了泪么?这才几个月,三万两黄金,御史台这种得罪人的清水衙门来钱倒是快得很啊。”

 

“许是皇上赏的呢…不过我听说,这金子是崔三小少爷偷拿的,回去就被崔大人动了家法,到现在都下不来床呢!”

 

江瑶冷哼一声:“倒是个蠢的”,转身往后院去了。

 

金谷急忙跟上,

“二当家可别这么说,崔三少爷作的文章连皇上都赞不绝口呢,人长得也俊俏,是崔家这辈里最聪慧的了!”

 

“一些臭墨烂笔的小聪明罢了。”

江瑶提着裙摆,绣鞋轻踏过还未被日头晒干的碎石小路,尽头莲池边的雅亭里忽忽传来笛音。

 

她脑中一愣,随即转身轻斥金谷:

“怎么公子来了也不知,心思尽搁在旁人碎嘴子的传闻上了!”

金谷脸一白,急忙低下头,追着江瑶来不及提的裙角,快步往亭边去。

 

“让公子候着了,是阿瑶的错。”

隔着帷幔,江瑶躬身行礼,慌乱垂下的发丝勾住了菊瓣耳坠子,缠在一起晃着。

亭子里的笛音未停,悠长荡过远处的空山。

春燕在墙头闹了许久,江瑶不敢起身,躬着的膝盖逐渐酸痛,却也咬牙撑住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莲池里乍然跃出一条锦鲤,水花飞溅的碎声止住了笛音。

帷幔被剑柄挑起。

 

“阿瑶,起来吧。”

“是。”

江瑶起身,同挑帘的人对视了片刻。那黑衣的侍卫眼神微动,轻轻点了点头,她才暗暗长舒了一口气。

 

“朝宗,眉目传情倒不必避着我。”

 

江瑶急忙撇开目光,指尖抠进掌心,耳垂上的环痕泛起点红来。

 

“公子说笑了。”

被唤作“朝宗”的黑衣侍卫收了剑,垂眼让身退到一旁,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江瑶抬头望向刚刚笛音的主人。

一身宽大的素色衣袍,显得人单薄了些,乌发被白绸束起,春潮浸润的眉目里,沉着一汪雪化的泠泠泉水。

他淡淡笑得暖意横生,翦水秋瞳,似是沉了世间三千黄粱梦,卷着簌簌细雪,眼尾那点子惊心动魄的丽色,赛过了前院楼里拢鹤栏所有的姑娘。

 

“阿瑶,可嫌我罚得重?”

他笑着走过来,衣摆被风吹得轻扬,拂过江瑶心里的湖,撩起了一圈又一圈水纹。

 

江瑶垂眼轻轻摇头,说:“哪里算罚,公子不恼我便好。”

然后目光不经意间落在那人腰间的玉牌上,“忘筌”。

 

京都的拢鹤栏,是宣朝美人儿的聚处,更是男子们寻欢作乐的天府。

江瑶年纪轻轻,却能打理得了这拢鹤栏上上下下,她生了副芙蓉面,但性子刚烈狠辣,被人尊称一声“二当家”。

只唤“二当家”,是因为,拢鹤栏真正的主人不是她。

京都人尽知,拢鹤栏有一位从不露面的“大当家”,不知名姓,被姑娘们尊称一声“公子”。

除了江瑶和她的贴身侍女金谷外,只有拢鹤栏的头牌湘莲姑娘见过他。

 

对于旁人来说,这位“大当家”名姓不知,相貌也不知,但唯一知道的便是,他不差钱。

拢鹤栏能在几年间吞并京都许多妓馆,一家独大,做到在整个宣朝都远近闻名,靠的就是钱。它是被真金白银生砸出来的。

除了楼内的装饰极尽华丽,这些美人儿的气韵眼界也都非同一般,吃穿用度更是赛过京中半数高门贵女。


寻常青楼妓馆里的姑娘们会念几句诗就已经算是稀罕,可拢鹤栏里的姑娘们,不仅诗文作得让许多国子监的学生都汗颜,琴棋书画的技艺更是师从名家大儒。

能让那些意比山川的大家们屈尊到这烟柳风尘之地为些青楼女子授业,想必这幕后之人定是家财万贯,身份不凡。

 

京都多方势力都曾派人来探听这幕后主人的身份,可最终个个儿都无功而返,虽如此,但拢鹤栏似乎无意掺合进前朝后宫那些搅不清的浑水里,因此各方势力也渐渐不再忌惮。

日子久了,百姓们也就只把这当成茶余饭后的趣事来谈了。

 

江瑶收了目光,挥退了金谷,轻声问道,“公子今日从宫里来?”

肖战低头扯下了腰间的玉牌,笑了笑,

“嗯,倒是忘摘了。”

 

“忘筌”,是肖战的字。江瑶不知道这个表字是怎么得来的。

平常人家的父母都会为孩子择个寓意好的表字,或希冀,或祈福,再不济,也是劝勉和告诫。

可肖忘筌呢?

“筌者所以在鱼,得鱼而忘筌”,这不是个好字。

金谷初开始读书时曾问过她,公子的表字取自得鱼忘筌,该做何种解释?

那时江瑶愣了愣,不知道怎样答她。

她能如何说?

得鱼忘筌,无非是忘恩负义,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兔死狗烹。

 

但肖战好像并不在意。

他曾对江瑶说:

“阿瑶,在很多时候,过河拆桥可以免去你腹背受敌。”

江瑶不懂,只觉得有些让人心酸。

 

“公子可是有事要吩咐阿瑶?”

江瑶收回目光抬眼看着肖战,肖战微微颔首,说:

“阮思源想寻个拴得住她儿子的缰绳,那我们不妨帮她一把。”

他的发尾被莲池旁的风撩拨得不安分起来,眼里润着水汽,望过去,清透得不掺半点儿算计。

 

“记得安排妥当些,王显继的眼睛可比他那位夫人毒得多。”

江瑶神色一凛,点头应了,她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问道:

“若是博少爷不肯…”

“这事儿还轮不到王一博做主。”

 

肖战回身,朝宗拿了他的竹笛递上。

“公子这便走?”江瑶轻声问,“金谷的茶还没…”

 

“今日忙,改日再来。”

肖战望着她笑了笑。

江瑶的手指在菊纹广袖里绞着。

 

肖战拍了拍她的肩,

“阿瑶快过生辰了吧,想要什么便告诉朝宗,到时我都替你寻了来。”

江瑶垂眼片刻,行礼应了。

 

似是又想到了什么,肖战顿了须臾,说:

“崔常祯疼儿子,下不了重手。这么些日子了,崔屹之估摸着也能下床了。让湘莲不必拘着了,崔家那三万两黄金,我好奇得很。”

“是。”

 

肖战笑笑,转身离开,未回一下头,背影渐渐消失在了后院石林间。

江瑶在原地愣了半响,然后伸手抚上自己袖口的菊纹,又解了同菊瓣耳坠子缠在一起的发丝,指节贴着自己发烫的面颊,似是毫无察觉。

 

“二当家,公子走了?”

金谷端了茶水过来,见后院无人,胆子便大了起来,撇撇嘴,说:

“这茶我可是用松竹露煮的,公子也不喝一口再走。”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江瑶正了正神色,白了她一眼,提了裙摆便往回走,“端到我房里吧,一并把湘莲叫来。”

“是。”

 

金谷小心地端着茶,没注意到江瑶眼里一闪而过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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